原标题：“蘑菇院士”扶业扶贫(坚持四个方面解决实际问题2)
李宇(右)在吉林省蛟河市黄松店镇带领蘑菇农。
照片由吉林农业大学提供
中国工程院院士、吉林农业大学教授李煜致力于食用菌科学与工程产业化研究40余年，构建了从技术支持到产业孵化的全新食用菌系统分类体系，带动了数万贫困家庭依靠食用菌稳步脱贫，为推动我国食用菌产业和食用菌科学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拯救濒危真菌种质资源，促进生态系统和谐共生
每年初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山谷上时，李煜就开始了一天的跋涉。他和他的学生应该在山里“行走”，去了解当地真菌的“家庭背景”。从调查区第一次出菇开始，每10天就要回山，仔细观察蘑菇的生长状态，认真采集样品。
有时候刚上山就遇到大雨，拿出塑料布挡住；有时候路被突然升起的小溪挡住，几个人爬上树枝和石头。"记录数据不能被破坏。"李煜说，他听山上的人谈论蘑菇时不自在。"对真菌的描述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渔在这项工作上坚持了40多年。调查和保护自己的食用和药用细菌资源是中国人科学研究的重要目标之一。
长期以来，人们在谈论生物时总是以动植物为主。严格来说，真菌是第三类生物，分为原核生物和真核生物，包括真菌、黏菌和卵菌。比如盘尼西林、美味蘑菇等造福人类的食用菌，都属于这一类。
“虽然从科学上讲，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但它们是独立的类别。然而，在过去的学科中，真菌的研究往往被归入植物保护学科。说到蘑菇，人们印象最深的只是‘一道菜’。”李渔解释说，全社会对真菌缺乏清晰完整的认识，重视不够，保护容易缺位。
李煜参观了许多自然保护区，其中有些看不出保存了多少种细菌，有些甚至没有蘑菇标本。“每一分钟，都有物种在地球上消失。人类活动的扩大也影响了真菌的生长。我们需要拯救濒危真菌种质资源，促进生态系统和谐共处。”
“这些资源是大自然和人类通过几千年的菌类生产培育出来的果实。它们含有潜在的可利用基因，是除了动植物之外可以补充人类生存的物质宝库。如果没有我们自主培育的真菌品种，吃一个蘑菇就要付出很高的物种保护费，到处都是有限的。”李宇说，保护真菌种质资源是维护我国真菌作物安全和产业繁荣的重要手段。
在常年抽样调查的基础上，李渔提出了细菌多样性“一区一馆五馆”的理念，构建了细菌多样性保护创新体系——。在自然保护区，建立了真菌保护区，建立了标本博物馆，建立了菌种库、活体库、有效物质库、基因库和信息库。“即使我们赶不上某个真菌物种消失的速度，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从图书馆追溯信息，实现再利用。”李煜说。
吉林农业大学在李宇的领导下，建立了国内第一个真菌学与工程本科专业，创办了真菌学。吉林农业大学依托科研成果，建立了国内第一个真菌种质资源库，收集和保存了世界各地栽培和野生的具有重要经济价值的珍稀食药用真菌，覆盖野生种质资源11000余种。仅黏菌就有400多种，占已知固相萃取的2/3
“农民们相信眼见为实，当他们看到我们团队种植的蘑菇质量好、产量高时，他们愿意尝试种植蘑菇。一旦他们寻找到了，这个行业就会崛起。”除了深化基础研究，李渔还致力于推动食用菌产业升级，不仅让人吃到更多美味健康的蘑菇，还带动农民致富。
据了解，1978年我国食用菌产量仅为5.7万吨。经过40多年的发展，现在产量接近4000万吨。在中国农业产业中，食用菌已排在第五位，仅次于粮食、蔬菜、果树和油籽，领先于茶叶、糖和棉花。
“蘑菇不仅仅是一道菜。”李瑜表示，食用菌产业是实现农业废弃物循环利用、促进循环经济发展、支撑国家粮食安全的生力军。我国农作物秸秆资源丰富，粮草比11，秸秆过剩问题突出。同时，畜禽粪便废弃物达数十亿吨，容易造成环境污染。“但如果把秸秆、禽畜粪便等资源作为食用菌生产的栽培基质和原料，废物就可以变成宝。食用菌生长后，残渣作为肥料还田成型
良性循环。而食用菌又丰富了城乡居民餐桌，助力农民增收。可谓一举多得。”食用菌具有“五不争”特点——不与人争粮、不与粮争地、不与地争肥、不与农争时、不与其他产业争资源。而且种植难度小，投资少、见效快，经济价值突出，成为多地扶贫产业的首选。
在食用菌领域，除了蘑菇，木耳也是不少地方优势产品。比如，远近闻名的柞水木耳正是李玉带领团队在陕西省柞水县发展起来的精准扶贫产业。近年来，通过开展秦巴山木耳种质资源发育与高产栽培关键技术研究，李玉团队为柞水选育出了4个黑木耳菌种、1个玉木耳的宜栽菌种，并实现大面积推广。
河北阜平、安徽金寨、云南澜沧……李玉团队每年有200多天待在农业一线。除了将良种优品送至田间菇棚，他们还积极推广菌类的轻简化栽培技术，颠覆食用菌需棚室遮光保湿栽培传统理念，解决了北方食用菌发展中的工程技术难题，实现了“南菇北移”“北耳南扩”的食用菌产业发展战略。
小小菌物还走出国门。针对赞比亚高原热带气候，李玉团队首次集成创新出适宜当地种植的食用菌品种8个和配套生产技术体系，有望让当地百姓全年都能吃上蘑菇。
破解食用菌同质化的产业难题，让产业走向深加工
李玉1944年生于山东济南，从1978年考取吉林农业大学微生物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开始，他就和菌物研究结下深厚情缘。毕业后，李玉放弃了出国机会，专攻我国菌物学科和产业研究。“这个学科相对冷门，做的人太少了。如果断了科研传承，就太可惜了。”他说。
李玉对菌物喜欢到什么程度？他给自己的小孙女取名“木耳”。“不过家里人非要改成‘沐洱’，但我给她发信息还是愿意直接发‘木耳，木耳’。”李玉笑着说。
一吃饭，只要餐桌上有蘑菇，李玉就会立马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向别人讲解菌物知识。“科研重要，科普也重要。如果我们研究蘑菇的人都不感兴趣、不愿普及，怎么让普通人了解、喜欢和保护这类生物呢？”
“想要破解食用菌同质化的产业难题，防止增产不增收，就必须让产业走向深加工。”李玉一番话，指出了当前国内食用菌产业的发展痛点。为摸索产业化发展路径，李玉带领团队在柞水开展木耳深加工，推出木耳片、木耳冰激凌、木耳超微粉、木耳菌草茶等产品，极大地延伸了产业链条，提升了产品附加值。在他看来，要实现美丽乡村建设，还需深挖农村的内生发展动力，依靠科技创新，从农产品深加工入手，提升农产品市场核心竞争力。
李玉说，他仍会坚持去山里、跑一线，“我常对学生说，应用真菌学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都离不开生产一线。农业科学家必须要深入到田间地头去，留下一门技术，带出一支队伍。在种植实践里，也能收获反哺学科理论的鲜活素材。”
“据估计，世界上大约有150万种菌类，但人类已知的才10万种。我们不会停止菌物调查和保育。”李玉相信，我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一定还有很多菌物种质资源亟待保护，要赶紧行动起来。
《 人民日报 》（ 2021年02月01日 19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