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打破研究生导师“只在论文上”的评价
近日，杭州电子科技大学(以下简称“杭州电力”)两名年轻的研究生导师非常激动，因为他们在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考核中获得全校理工科和人文管理第一名，从而获得了明年每年带一两名研究生的特别奖。
“我真的没想到我能成为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考核改革的受益者，这也增强了我坚定育人、带好研究生的信心。”35岁的研究生导师赵文生说。
如何客观量化研究生导师的指导能力，是高校研究生管理的一项紧迫任务，也是研究生教育的一项重要探索。从今年开始，杭电打破“唯论文论”，在研究生教育中引入“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评估”，以当年每位研究生导师的名义对所有研究生的相关绩效数据进行建模，获得导师的“指导能力值”，从而实现导师指导能力评估向“量化为主、质化辅”的转变。
数据驱动评测导师指导研究生能力
杭州电力有限公司开展的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评估，重点是研究生导师指导能力对研究生综合表现的评估。评价体系包括学位论文质量、研究生科技成果、研究生荣誉称号、研究生研究实践和国际化五个一级量化正向指标，以及一个学术和行为规范的负向指标。五个一级阳性指标的权重分别为30%、25%、15%、15%和15%。学术和行为规范由研究生和导师评估，实行一票否决制。
为什么一级指标设置了以上五类？杭州电力副总裁许表示：“这是基于杭州电气作为电子信息类特色大学的定位，‘培养具有家国情怀、国际视野、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人才’，具有明显的‘杭州电气’特色。”
记者看到，一级指标以下的二级指标设置如下：学位论文质量包括盲考成绩、论文答辩成绩、省论文抽样成绩、省(社)优秀论文/省优秀专业实践案例；研究生的科技成果包括发表论文、专利(发明和实用新型)、专著、教材和研究报告。研究生荣誉称号包括国家、社会、学术奖学金、省属学校优秀毕业生和学校特有的学生荣誉制度；研究生科研实践包括全国研究生创新实践系列竞赛获奖、省教育厅一般研究项目、研究生科技基金项目；国际化包括国际学术会议和国际学术交流(包括联合培训)；学术和行为规范对作弊、学术不端等违法违规者实行一票否决。
2019年理工科第一名的赵文生教授得了4.293分，直观地体现了主次指标的具体量化。“2019年，我指导的研究生毕业论文表现不错。盲考成绩，答辩成绩，省卷抽检成绩都得了满分。研究生在科技成果方面成绩很好，加权分数很高，加上我平时注重研究生院外的综合能力培养，所以在研究生荣誉称号和研究生研究实践方面也收获不少。”
此外，根据电子信息学科群和人文经济管理学科群的差异和不同特点，量化评价体系给出了理工科和人文社会科学相关院校的排名，以促进院校提高毕业生质量
据报道，过去学校给导师分配研究生指标，对他们的科研能力有很多考虑。有的导师把研究生当“工人”，有的导师是“大科研人员”，喜欢多招研究生，片面的让研究生多做项目，多给自己出论文。但是导师的科研能力不能等同于指导研究生的能力。如今，在杭州电力公司，明确的方向是打破“唯论文论”，推动导师观念从“用研究生”向“教育研究生”转变。
记者了解到，2019年，在全校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评估中表现较好的计算机学院余教授，拥有十余名研究生，当年有五名研究生毕业。这些学生在论文质量、科技成果、荣誉称号、国际化等几乎所有指标上都很突出。尤其是那一年毕业的五位研究生，无论是盲考还是答辩，论文几乎都是一比一。
“我把科研、生产、教育、科研的所有平台都变成了培养研究生的平台，促进研究生的锻炼、成长和发展。这就是我带研究生多的原因，但是我的指导能力分数还是很高的。只要你在与研究生的研究、生产、教育、科研项目中牢牢把握‘研究生培养为中心’的底线，就能培养出每一个学生。”余对说道。
“以培养培育研究生为中心”的价值回归
随着高校研究生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大，为了实现研究生教育的内涵发展和研究生教育的“量变”到“质变”，从导师的指导能力出发，相当于抓住了“牛鼻子”。在此背景下，杭州电力开展的“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评估”改革迅速引发了国内高等教育界的热烈讨论。
有专家指出，从2019年杭州电力研究生导师指导能力量化成绩单来看，学位论文、科技成果等指标仍占有较大权重。虽然这些指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部分反映导师指导的投入和水平，但量化指标今后应进一步优化，以更全面地考察研究生的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
同济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副所长张副教授认为，导师指导能力的量化体系
设置，对综合类大学来说，牵涉因素多，实现起来相对难度要大很多。而像杭电这样的行业特色高校，人才培养目标较为聚焦，对导师的量化考核也就容易实施。但无论是综合类大学，还是行业特色型高校，在导师评价指标设定方面仍然存在一些共性，如注重综合素质考核，强化导师德行方面的指标评价。总体来说，丰富研究生培养的内涵，以此倒逼导师给学生更多多元、创新的发展空间，有助于克服“导师研究生关系紧张”问题，促进师生关系和谐共生。复旦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博士生肖纲领指出，过去高校对于研究生导师的管理与评价较为松散，以定性评价为主，缺乏定量的评价方式，导师退出制度和机制也不够完善。学校出台导师指导能力评价指标，形成对研究生导师的定量评判新模式，是导师评价的转型。“特别是杭电的导师指导能力量化体系中，评价指标有‘多元性’，打破了‘唯论文论’，体现了对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复合评价和对研究生导师指导能力的综合评价，具有一定的科学性。”肖纲说。
在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博士生导师王传毅教授看来，有力度的导师指导是研究生培养质量的重要保障，其中师德师风是重中之重。他认为，现在有两大重要关注点，一是教育培养质量，二是师德师风，杭电导师量化评价体系中，将导师、学生及行为规范作为负面指标，具有“一票否决制”性质，这是对不遵守学术规范和学术精神的“零容忍”。但师德师风问题有复杂性、隐蔽性，量化指标也很难完全评价真实的师德品性，且师德师风问题一般都是在极端情况下才暴露进而加以定性。遵纪守法和学术规范的要求，具体操作上还有很大细分空间。另外，能否实施毕业生对师德师风的追踪调查？比如开展毕业三年后的研究生对导师师德师风的测评，这种没有利益关联的测评更加客观。
王传毅还建议，导师指导能力量化评价指标的出台，可以配合其他研究生导师管理办法，如研究生导师的退出方法、激励办法、培训办法等，同时注重对导师长周期的考核，将定性考核与定量考核相结合，强化对不同系部、学科研究生培养指导的特色，从而避免评价标准的“唯一性”和僵化。
（本报记者 陆 健 严红枫 本报通讯员 程振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