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合肥工业大学汽车与交通工程学院教师杨桦带来的《内燃机原理》下课了。输入学生成绩后，系统自动生成学生成绩分布图。“虽然这次给出的分数不是严格的正态分布，但它们也显示出中间多两端少的分布，这稍微偏向于较高的部分，”杨桦说。
此前，中南大学教师吴佳被学校教务提醒，学生成绩要服从正态分布，引起了师生的广泛讨论。据了解，吴佳教授的课程参考数为153门，期末90-100的期末成绩占70%以上，几乎没有低分，其中平时成绩都在95分以上。在学院审核时发现分数分布异常，提醒老师检查确认。吴佳认为“答题卡太好了，我不能给低分”。
成绩对学生来说很重要，成绩与学习科研、出国留学、找工作、拿奖学金密切相关。学生成绩的正态分布曲线是每个学生未来的个人命运，也是师生之间充满互动和张力的。
正态分布：既定规则下对学生成绩的综合评判
正态分布是统计学中的一种概率分布。正态分布曲线呈钟形，两端低中间高。大学生成绩的正态分布是指班级学生成绩要呈现出中等成绩占多数，极高和极低成绩较少的分布。
据记者检查，按照《中国人民大学本科学生课程考核与成绩管理实施办法（修订）》的要求，“一个教学班的课程考核结果应该是正态分布的，便于择优，筛选落后。其中‘A’或90分以上的一般不超过20%。”根据文件，这是为了防止评分标准过于严格或过于宽泛，希望老师用客观的标准来评定学生的成绩。
事实上，学生并不太了解学校的成绩规定。记者分别询问了普通高校和一流高校的学生，大多表示“可能有政策，但细节不是很清楚”。
北京大学一年级研究生刘清(音译)表示，如果85分以上的分数是优秀的，“分数一般是84分，所有人都默认为‘正常’。东北财经大学大四学生吴海(音译)表示：“如果有出国的欲望，有些老师不会在成绩上停滞不前”。
在担任助教期间，文悦协助导师登录教务系统查看学生成绩。她说老师知道优秀率有限，会提前关注成绩的分配。“规则已经确立。一般来说，并不是成绩不能记录在系统里然后修改。而是根据评分时的要求调整比例。”
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的齐金玉教授也表示，学校对期末成绩有正态分布的要求：“我在上本科生的一门基础课，课堂表现和在评价方法上的展示占三分之二。期末作业占三分之一，但期末成绩严格按照每一项打分，分数不会特别调整。”
“我觉得拿高分不太合理。如果努力的学生和不努力的学生最后成绩差不多，实际上会伤害他们学习的积极性。所以从人的基本能力来看，应该基本符合正常状态，至少应该是‘两头小中间大’。”杨桦认为，如果教师对自己所教课程的重点和难点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评分标准就会设计得更合理：“比如，对难题的评分不能太高，否则即使是中等成绩的学生也会被分到低分。部分还是需要老师综合考虑。”
分数膨胀：现在优秀学生的比例确实提高了
文悦回忆说，在大一大二没有“正态分布”政策的时候，一些“水老师”以极高的优秀率吸引了学生。
杨桦还说，一些公共基础课程
刘崇如强调，从教务部门的角度来看，正态分布需要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教师。“有些老师可能不会认真评分，所以要求老师填写一份‘学习情况分析’或者‘试卷情况分析表’，老师的自我评估，平均分和通过率，题型和教学内容是比较难还是简单，为什么教学目标没有达到。但是在系统中提交结果时，并没有规定只能提交正态分布。刘崇儒说：“我认为，如果偏差太多，可能反映出老师教的内容明显很难或者很简单，说明老师不太会因材施教。"
根据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郭英建的一项研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在2004年反对分数
膨胀的立场，开始限制A类（即优秀）分数的比例。但10年后，该校意识到设限具有负面影响，对此予以更改。到2020年，该校再次进行调查，发现分数确实有新的走高现象，但该校并未对此再作出限制优秀比例的规定。“分数膨胀是必然现象，现在优秀学生的比例确实比过去多很多，还有很多人在刻苦努力希望自己更加优秀。这是个时代进步的体现，目前良好的学习环境、发达的网络资源、便捷的国际交流，都给学生的学习提供了与过去无法相提并论的机会，自然使得学生要比过去优秀得多，而且呈现他们优秀的机会也很多。”郭英剑说，“我认为不该专门去‘控制’所谓的成绩区分度。学生成绩的区分度，应该是自然而然所形成的，而不是人为‘控制’出来的。这样对学生才公平。”
曲线背后：接受一流的教育而不是只专注于分数之高低
在中国政法大学博士生顾晋伟看来，从本科到博士，自己从未在意过成绩是否被“正态分布”调整了，“每一个学生都是独特的人，而不应该完全用统计学的数字来管理。”
郭英剑认为，要求成绩进行正态分布，看上去是要防止教师随便打分、防止学生分数膨胀，实际上对教师来说是剥夺至少是削弱了他们应有的判定和给予学生应有成绩的权利，对学生来说则是剥夺了部分学生有可能获得优秀的权益或者机会。
在正态分布曲线背后，除了教师对学生分数的考量，更指向如何对教师和学生进行权威的、高质量的评价。
“我们也在做教学评价，但确实比较难，因为很难给出客观的标准。不同学生有不同态度，有的学生觉得风趣、给分高就是好课，并不一定传达了多少有效知识。并且教学评价也有一定程度的‘滞后性’。”刘崇茹坦言，“所以‘正态分布’其实也是考核教师的一个指标，毕竟它有数学、统计学的基础理论作支撑，可以评估教师教学内容设置是否合理、所出试卷难度是否适中、是否达到教学目标。如果完全不要求，教师‘想教什么教什么’，不管学生‘学懂学不懂’，就更难评价教师是‘放水’还是认真讲课。”
花阳认为，“评价标准无论如何定，一定应以学生为中心，落脚点也应该回到学生，而且需要兼顾各个方面。”
郭英剑更加强调对学生和教师的信任，“相信教师具有判定学生是否优秀的判断力，相信教师不会滥用这样的权力。也应该相信学生，相信优秀的学生并非都会做出仅为了成绩而去选择课程。”
“无论是管理者还是教师，都应该更好地教育学生：从一所好大学接受一流的教育而不是专注于分数之高低，才是接受高等教育的本质所在，也才有益于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郭英剑最后说。（杨飒 周世祥）
